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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科的病房就如同我曾經在雜誌上看到的:是醫院裡最有活力的病房。小朋友們住院只是被迫換個比較不那麼有趣的地方玩而已,除非真的病得沒力氣,否則仍然逮到機會就要玩個翻天。

怎麼說呢?待在醫院對孩子來說是很無聊的,所以病況稍好的孩子其實都在醫院裡四處遊盪。因為醫院裡的廣播不是在找急診病患的家屬,就是找不在病房的小病人。小孩子們就坐著附有點滴架的推車,命令著大人們要推去走上走下,稍大一點的孩子還會自己提著點滴去護理站找護士阿姨們抬摃。

也遇著一個小男孩,隨時都被推著在走廊逛,看起來是很沒精神,或許因此而不能走遠。推孩子的人一直在換,直到有一天夜裡,他爸爸生氣了,邊推邊抱怨:說男孩只要一回病房就哭鬧著要出去走走,媽媽和阿公都已經吃不消了、走得腿快斷了,現在別的病房裡孩子全睡了,只有他家的兒子仍然不肯睡,還要出去走。

也遇上連爸媽也嫌無聊的:媽媽抱著女兒坐在輪椅上,由爸爸推著在護理站看不見的走廊上飆車。可見大人也會無奈地找些好玩的事。

曾經有一次在我抱著妞睡覺時,突然有個媽媽推著她家的寶貝出現在病床旁,並不是經過而已,是特意進到病房裡的。當場我是覺得有點錯愕,因為根本不認識他們,只用委婉的態度說明我們不希望被打擾,然後把帘子完全拉上。不給那個媽媽任何說明的機會,看得出她瞼上浮現莫名其妙的神情,或許她只是想交朋友,但很抱歉,我並不想。很多婆婆媽媽喜歡在醫院裡談論自己家孩子的病情,順便打聽別人家的狀況,看來除了孩子之外,陪住的家長也是不情願且感覺無聊的,只好藉此打發漫長的住院畤間。我實在沒心情和別人談心,一心只希望妞能手術順利。

為了排遣住院沒事做的畤光,很多小病人的電視幾乎是除了睡覺時間之外,只要人在病床上就是開著的,習慣不好的更是連出門去逛街都忘了要關電視。小朋友鄢愛幼兒電視台,卡通馬拉松之間穿插著唱唱跳跳的節目。如果對其中一個節目不滿意,其他還有三個電視台可轉換。或訏這是住院唯一的好處,我想,大部份的孩子在家不可能整天佔著電視不放。但也有家長會和小孩搶搖控器,但畢竟是少數。

就我們曾經相處過的室友們看來,小孩是乖或任性,和照顧的人有很密切的關係。通常給媽媽親自帶的小孩比較聽話,時間到了該做什麼,不必爭執,都非常乖巧地照辦,而且安靜。遇過最誇張的一個女孩:媽媽在的畤候很文靜,午睡時很安靜、會和媽媽一起讀故事書、說話輕聲細語、隨時都保持自身整潔。但換作阿媽來照顧時根本就判若兩人:成天大吵大鬧要出去走、電視開得大聲而且看到十二點、開心地跟著唱任何一首卡通的主題曲、和阿媽討價還價不聽勸、在床上用力跳、拉扯簾子、玩電燈開關、披頭散髮不肯綁,甚至為了好玩而亂按求救鈕把護士叫來。因為阿媽根本管不任,容易妥協,而且晚上十點多就已經打呼了沒有多餘力氣管她。這深深讓我感受到隔代教養問題的嚴重性,太嚇人了。

護士們並不是神,所以不可能像戲劇裡演的那般永遠笑容可掬、和顏悅色,面對太頑皮的小惡魔也是會板起臉的。不過我真的覺得兒科病房的護士為了應付各式小朋友製造出的突發狀況,隨畤都很忙碌。而且處理起事情都得非常俐落,因為世界上最不講理沒耐心的就是小小孩一一已經夠大而可以成為麻煩製迼機,卻又按捺不住隨時在扭動、不耐痛一一偏偏住院的大都是這個年紀的學齡前兒童。因此兒科病房的護士們都練就一身好功夫,才能解決這些層出不窮的各式小意外。

兒科病房的步調比起其他科別的病房來得快一些,小病人們也比較吵鬧,但也因此住起來比較不沈悶,或許這是兒科病房的優點呢!